要是我家有矿就好了,我和铁头也犯不着这么拼命。
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,那颗长生树居然翻起身来了。
哗啦啦,大地颤抖,在我们前面一道道的树枝乱颤,好似是八爪鱼一样在抖动,在那长生树中,居然缓缓地露出一口树皮棺椁。
正在这个时候,天上乌云密布,一道道雷电闪烁,天空之中,一条天狗缓缓出现,居然开始“天狗吞日”了。
所谓的“天狗吞日”,指的是一种天文气象,按照老孔说法,今天不止会有几十年一遇的天狗吞日,那守山犬也会进化成为妖王,顺带有宝药出世。
他祖师爷的,也不知道颗长生树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天材地宝,天材地宝之中,有天宝也有地宝,我们之前看到的那吊睛龙蟾应该属于天宝和地宝之间,那这样看来,这颗长生树……不得是天宝啊?
随着那“天狗”出现,正在和虎皮猫战斗的那只守山犬猛地顿住,在空中威风凛凛地大吼了一声。
他奶奶的,这狗子一声吼,整个黑家山都抖了抖,随后空中那道黑色的“天狗”,仿佛和守山犬融为了一体,那守山犬嗷呜叫唤着,化作一团黑气朝空中遁去。
随着它变成黑气,周围阴风四起,轰轰轰地吹起了风,吹得我们连连后退,就在那狂风之中,那颗长生树树干吱吱吱开裂,散发出金红色的湛湛宝光,树干猛地一分为二,从那人脸状的脸颊里,那口树皮棺椁轻轻地被树枝推了起来,红光大炽,在那道道红光之中,那树皮棺材缓缓地开始挪动。
老孔手里攥着五帝钱,被妖气吹得发丝散乱,这老混蛋往后面退了几步到我们跟前,嘿笑道:“千岁树精为青羊,万岁树精为青牛,多出游人间,这颗长生树怕是有千岁光景了。”
我也被妖风吹得身子打摆,攥着五帝钱喊道:“我说孔师傅,你大爷的,这东西我们怎么憋?”
他没答话,我身边的雪蚕反倒是惊道:“这是长生棺,长生树中长生棺,难道这棺材里……”
我心中一动,本想问问雪蚕,但是那树皮棺材的异动让我分不开身,我仔细一看,那树皮棺材裂了一条缝,这树皮棺材看起来就像是这颗白桦树所化的长生树自己长成的似的,上面的纹路在轻轻颤抖,随后,那树棺缓缓裂开。
不远处,虎皮猫踱着步子,轻盈地蹿了过来,在雪蚕跟前蹭来蹭去,雪蚕将那虎皮猫抱了起来,这虎皮猫自带了定风效果,在雪蚕手掌舔来舔去,雪蚕略带担忧地问我:“这口树棺怕不是那么简单……”
我早就知道了,但这东北也太地邪了吧,我方才才想到契丹金书和契丹神女,怎么这就出现了?难不成这长生树里的棺材就是那长生棺,里头是怀抱契丹金书的契丹神女?
不过
,那契丹神女乃是契丹的大萨满,埋葬的地方不可能这么简陋吧?
很快我这个问题就得到了答案,铁头被妖风吹得身子站不稳,趴在地上,他拿着开山刀砍在地底下稳住身,喊道:“这他娘的难不成是树妖?”
我道:“不好说,这玩意儿怎么会出现在我家后山啊。”
铁头喊道:“谁知道,快看,那棺材里居然有个树娃娃!”
我连忙看去,这时候那口树皮棺材完全露出来了,但是他大爷的,里头没有啥契丹神女,也没有契丹金书,反倒是有一个盘着的树娃娃,像是个婴儿似的,盘在那口树棺内,那树娃娃浑身金光闪闪,透露出粉红色的光,像是个小娃,它小脸儿痛苦扭曲,在那树棺内扭动,在这树娃娃身子周围,还有不少小孩儿尸骸,全都干瘪的只剩下一张皮,似乎是当年被丢掉的小孩。
解放前东北这边重男轻女很严重,生了女娃养不活,多半丢在山上喂狼,我看那些小孩儿尸骸,很像是以前的“老孩子”。
我看的目瞪口呆。
在我的记忆里,我家老祖宗张国宝就是个纨绔,经常带着自己的狗子去外头打猎,而他带着去打猎的狗,就有一条黑狗。
那只黑狗,似乎也叫守山犬。
脑海里霎时间闪过一道又一道的记忆,我瞬间记起了一些东西,那是我遗忘了的许多事……我的曾祖父张国宝,我的爷爷,还有我家那些老辈子……
当年在我曾祖父举家搬迁来了这里之后,除了老张家的人,还有那老船夫朱家的人,后来我们两家亲上加亲,索性都改姓了张。
再后来,我们屯儿这一片就有很多姓张的人了。
那时候家族里不少人,都跟着我曾祖父学医,以前的医生精通黄老之术,多半都会看事儿,所以神神道道的事不少,所以除了我曾祖父之外,我家那本《宝药手札》其实是有我家好几代人的心血的,其中似乎记载着黑犬,长生树,木魅这类的故事。
但是那东西写的很隐晦,又用的老白话,我当年看的不是很懂,这会儿串联起来,我靠,我家老祖宗到底干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……我今天总算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。
可是,有些关键的信息我又想不起来了,抓耳挠腮的时候,又是一道轰的响雷,从空中轰下来。
随着这道响雷,空中的天狗食日已经到了最后阶段,雪蚕怀里的虎皮猫呜呜呜叫唤不停,我仔细一看时,天上的那天狗状物体,已经膨胀到了极致,将那月亮完全吞入了口中,随后,那道乌云膨胀到了极致。
这时候妖风吹得更大了,飒飒吹得人脸疼,那道乌云轰隆隆发出闷哼,随后一道雷电电花蹿动,从空中击下。
“快跑!”
老孔大喊一声。
说着这老混蛋比兔子还
快,回过头连滚带爬就往后蹿,我扭头看去,铁头艰难地站起身来,准备扶着我往回走,我拉着他,拽着雪蚕,连忙向后跑去。
他奶奶个熊,那妖风大的惊人,一阵一阵的气旋吹得我们身子打摆,我拽着雪蚕,雪蚕怀里的虎皮猫喵呜喵呜叫个不停,浑身的毛发都竖立起来了。
跑了没多久,轰隆一声。
这一声巨响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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