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老爷子颤抖着眼皮睁开眼睛，一双老眼不再那么清明，显得混混沌沌，毫无神采。
夏家三兄弟都慌了，这样的老爷子，分明就是伤心绝望过度。
“这是哪儿？”夏老爷子声音很沙哑，也很缥缈，像是提不起力气似的。
“爸，这是医院。”夏老大轻轻的回道。
医院啊......
夏老爷子想起来了，自己在饭桌上晕了过去，至于怎么晕过去的......
老爷子突兀瞪大老眼，抓住夏老大的手，情绪很激动的问，“老大，大妹呢？给快大妹打电话！”
此言一出，三兄弟都红了眼睛，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，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。
“爸，大妹没了。”夏老大闭着眼睛要把陈述这个事实。
夏老爷子嘴唇动了动，“你说什么？你再说一遍。”
“大妹没了！”再说一遍，结果依旧是这个。
夏老爷子还是不信，看向剩下的两兄弟，“你们说，你们大姐怎么了？”
两兄弟看了看，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认命，然后咚咚几声，跪在了地上，“爸，大姐没了。”
话一落下，病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。
夏家三兄弟都慌了，暴风雨的前奏是宁静，他们都知道，老爷子越是这样安静，就越是让他们感到担心。
果不其然，夏老爷子哭了，七八十岁的老人，哭得跟个孩子一样，崩溃，无助。
三兄弟看的心里发酸，却都没有去劝。
哭吧哭吧，把心里的苦和悲伤哭出来也好，不会憋着。
夏老爷子坐起来，捶胸顿足的嚎啕大哭，“都是我的错，是我的错，如果不是我，大妹她不会死的，是我......”
“爸，不是你的错。”
“是我，是我让你们不准调查大妹，不准去关注大妹，要是我没有下那样的命令，大妹出事你们还可以救她，是我的错啊！”
老爷子满是悔恨自己当初的决定，如果没有下那样的命令，是不是女儿就不会死。
都是他，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，是他把夏家迁往国外，没有在国内留下势力，大妹她说不定回来过京城求助的，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断了女儿的路。
老爷子想得很多，越想就悔恨，恨不得死的人是自己，这个世界上，没有哪个做父亲的想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，更何况那还是他第一个出生的女儿，从小宠着长大的女儿啊。
“爸，您先冷静点。”夏老大看到夏老爷子越哭越厉害，怕他哭岔气，连忙安抚道。